陪着芬里厄看了一会儿电视，许诺下一次给他带一个游戏机，奈若和夏弥留下了所有的零食饮料，登上离开这里的地铁列车。
巨龙目送他们离去，他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视机放到身后，身体向后缩去。
周边的石壁若活物般蠕动着，将他的身躯淹没。
龙类硕大的金瞳眨了眨，看着眼前恢复寂静的黑暗空间，缓缓合上眼。
.......
“啊！”一回到家，夏弥就踢掉了鞋子爬上了床，抱着玩偶熊躲进了被子里。
奈若把她的鞋子规规矩矩的摆好，坐在写字桌前打开了电脑，看似老旧的电脑不过数秒就成功开机，简洁的桌面上零星的几个图标排列整齐。
“你不睡觉吗？明天还有课呢。”夏弥听到了电脑开机的声音，从被子里伸出脑袋问道。
“要赚钱啊，一个游戏机好几千块呢，”奈若敲打着键盘，随口答道。
“变几块金子出来不就够了？”
手指悬在键盘上空，奈若扭过头，正对上女孩儿的眼睛。
“现在不怕被人类发现了？”
“怕啊，但不是还有你嘛。”夏弥理直气壮的说，“打不过我们还跑不了么？”
“跑又能跑到那去呢？”奈若回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一行行文字在屏幕上浮现。“祂复生的那一日天空与大地挤压在一起，一切都会消亡。”
“但我们仍旧高举旗帜，即使注定的命运已经到来。”夏弥接过他的话头，双手揉捏着玩偶的熊脸。
“你喜欢那个叫楚子航的人类么？”奈若突然问道。
“哈？”夏弥瞪大了眼睛，瞳孔中金光流转。
“你在那个滨海城市待了三年，只出去约会过两次，那两次都是和楚子航一起......奥丁的烙印需要在水族馆和电影院才能感受得更清晰么？”
“我......”
“时间不多了哦。赶在世界末日之前把他骗上床吧，作为你的弟弟我会帮你把他绑回来......但余下的步骤就要靠姐姐你自己了......”
“你在说什么啊！”夏弥抓起玩偶砸向奈若，神色很是不耐烦，“我怎么会喜欢他？区区一个人类而已，最多也只能作为一个不错的宠物吧......观察者和被观察者走的近一点就是喜欢么？那这所谓的喜欢也太过平常了。”
奈若头也不回的接住玩偶，又把它扔了回去，“那你为什么要抹去他的记忆呢？”
“嗯？”
“明明已经打算离开了，又为什么要抹去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记忆呢？作为宠物的话不想要丢掉就好了，就算你不抹去他的记忆恐怕他现在也已经把你忘掉了吧？就算你们会再次相遇，他能在人潮人海中认出你么？”
夏弥抱着她的熊陷入沉默，奈若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就像时钟的滴答声。
......
那一夜过去，夏弥和奈若再也没聊过关于楚子航的话题，他们正常的上学，正常的逃课，正常的回家，一周去看一次芬里厄，和他打打牌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寒假悄然过去，新的学期开始了。
如果不是为了陪着夏弥，奈若自己恐怕更愿意待在家里，他到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龙王要去一所混血种开办的大学里面上学。
去卡塞尔学院学什么？屠龙吗？学习如何自杀可还行。
奈若挠挠头。
预科班的教学地点在北大校园内的一处偏僻地方，一栋单独的小楼，奈若此时就坐在小楼的天台边缘，双腿悬空。
他又一次逃课来到这里，反正那些老师也不怎么管事，只要你不在课堂上大吵大闹影响他讲课，来不来上课听不听讲完全随你。
奈若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半天，看着天空上掠过的飞鸟和卷曲的云。
下面通往天台的铁栅栏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想要上天台就要从下面的窗户那里翻上来，所以这里一直都是奈若的自留地，但今天这个自留地迎来了一位入侵者。
“芬格尔·冯·弗林斯，”裹着军绿色大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从下面翻了上来，坐在奈若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卡塞尔学院在读大四，入学考试的负责人之一......”
在男孩儿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低不可闻。
芬格尔讪讪的笑了笑，收回了手搓了搓，表情有些尴尬。
“你是夏奈若对吧？要不要来卡塞尔学院上学？”
......
男孩儿还是没有回应他，那双黑瞳毫无温度的扫过芬格尔全身，又毫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
在他目光扫过的时候芬格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被放在货台上任人挑选的猪肉，买家看了他一眼认为肥瘦不合心意就离开了......
这个孤僻又自闭的小鬼难搞得很啊......
芬格尔走神的时候，下课的铃声响了，奈若双臂一撑，直接从天台坠落下去。
芬格尔心中一惊，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连忙向楼下看去。
要知道这可是五楼楼顶的天台，就算是混血种......
然后他就看到奈若像一片羽毛一样轻巧的落地，向小楼的前门走去，消失在芬格尔的视线里。
“艹！”吐出了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芬格尔原路返回楼内，大步的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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