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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止雪霁新程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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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止雪霁新程起 第(1/2)页

到了城门口的林逸闲,焦急兴奋的盼望着,盼望着他的两个离家数载的乖儿子,盼望着他还未见面的大孙子,可是到最后等来的只有王钊冰冷的钢枪,可怜他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来人名姓,便倒在了王钊的枪下。

燕云铁骑在成都城外集结,在王钊的率领下,数百名骑兵踏过倒在血泊中的林逸闲的尸体,杀奔林府。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城市,转瞬之间便被恐慌包围,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那群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兵,便吓得四散逃窜。

铁骑冲杀进林府,如同一群地狱里的修罗,逢人便杀,无论老幼,一口不留。血液四溅,染红了整个林府,连天上那明净的圆月,也不忍心亲眼目睹这般惨剧,默默的躲到了厚厚的云层后面。

只一个夜晚,曾经在整个西南地界都声名煊赫的林家,举族覆灭,无一生还,而罪名却是:林牧纠结异邦,意图谋反,诛其九族。

罪名真实与否没有人知情,只是那晚过后,益州罕见的下起了大雪,雪花纷飞间,将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一一掩埋,整个益州都是一片白色的光景,白的纯净,白的耀眼,一如林牧最开始赤诚无瑕的初心。

聚贤酒楼。

林渊盯着快要熄灭的火焰出着神,耳朵还细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屋外的风雪估摸着好像停了,至少声音没有那么大了,可还是有那么几阵倔强的寒风,拼了命的钻进只剩一片残骸的聚贤酒楼,吹起了林渊的丝丝白发。

林渊借着火堆中残留的火焰,看着自己在风中乱舞着的如雪般的发丝。在林牧被杀,又得知西南林氏被陈帝灭门的那个夜晚,所有的苦痛与愤恨涌上了他的心头,伴着那场罕见的西南大雪,一起染白了他的乌发。而那年,他才区区二十三岁。

后来为了掩人耳目,躲避陈帝追杀,他改名为方渊,在深山中蛰伏了四年,方才让天下之人都以为昆仑榜第一的绝顶高手林渊真的已经身死。

在那痛苦的四年时光里,每个寂静的夜晚,那些令他痛楚彻骨的回忆都会像寄生虫一样慢慢爬上他的身子,一寸一寸地钻进他的体肤,咀食着他的肉体,一直渗入到他的心脏,只可惜那里除了仇恨以外一片空荡荡,如果真的有蠕虫去到那里,大概率是要失望而归的。

而每年林牧祭日,他都会趁着夜深,独自来到汉中城外祭奠林牧和所有的林氏宗亲,他后来也想办法找寻过林牧的尸首,可终究寻无所迹,没有办法,最后他只能在城外的荒郊立了块无名墓碑以托哀思。也就是在第五年的祭拜路上,他遇到了林同浩,他在这尘世间唯一的牵挂。

那也是一个沉沉的黄昏,林渊执剑来到来到汉中城外,匆匆祭奠完林牧后便踏上归程,他那时已经决定,既然唐景认为他已身死,他便趁此良机,亲手斩断这弥天之恨,纵是深宫禁军千万,他也无所畏惧,反正自林牧死去的那一天起,他也便是个死人了。

可就在归程上,半路上突然跑出一个小毛孩,看样子也就四五岁,那小孩见了他,冲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直呼救命,林渊抬头看去,男孩身后是三个凶神恶煞的贼人。

他拔剑,一记千流,解决了追来的贼人,俯身看了看那个孩子,落日的余晖照在孩子脏兮兮的脸上,他却是身躯一震,因为在那孩童的脸上,他分明看见了林牧的模样。他急切的问着孩子名姓,孩子哭哭啼啼着,并未回答。

林渊正着急间,孩子却突然请求他帮忙解救还困在贼人手中的村民,于是林渊在那孩子的带领下来到一伙贼人的营地,看样子是刚刚劫掠了一家村子,掳了村中许多小孩女人,林渊半句未言,杀死了所有的贼人,顺便解救了被掳的百姓。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孩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来到那刚刚个死去的贼首身边,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着,过了良久,从他身上摸出一块玉符,玉符通体如雪般素净,背面雕刻着一条盘旋的玉龙,玉龙之中,是一个大大的“林”字,而玉符正面,用着小篆刻着两个大字——同浩。孩子用手轻轻擦拭着玉符,眼神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兴奋与高兴。

林渊见了玉符,先是讶异,而后狂喜占据了他全部心神,他紧握着孩子的臂膀发狂般的问着他:“这玉符你哪儿来的,你自己的?”

孩子费了好大力气止住了抽泣,害怕的回答道:“是我的。”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渊一把瘫坐了下来,眼睛忽然湿润,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能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嘛?”

林同浩抹了把眼泪,仍然抽泣的道:“爹娘,姐姐,都被他们杀了,我恨他们。”说罢,孩子眼神中满是愤恨的看着躺在地上早已身死的山贼。

林渊还没有能够平静下来,只是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或者说,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落泪了,在得知林氏被满门抄斩的那个夜晚,他就已经在成都郊野的深山中流尽了所有的泪水。

林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林同浩的面庞,帮他拭去满面的泪水,就像小时候自己出去打架,受了委屈哭哭啼啼的回家的时候,林牧安慰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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