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你在跟谁打电话呀？”
背后响起清甜熟悉的女声。
余烬转过身，发现云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歪头看着他。
嘴角扬起的弧度和目光都透着些许怪异。
“在和……”
“同事打电话。”他自然地挂断电话，脸上浮现温柔，走到床畔，关心道，“大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呀。”女孩杏眸晶亮，笑容灿烂，“你的同事，是你的秘密工作的同事吗？”
他视线从头顶扫描到手上，漆黑眼眸飞快闪过一道蓝光。眉心几不可见一蹙。
“是。”
他记得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但那双干净的白玉般的无名指上，点缀着一枚眼熟的蓝水晶戒指。是她醒了之后戴上的，还是……？
“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她追问道，“你们在一起工作很久了吗？你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呀？”
余烬脸上笑意微凝，瞳眸沉了下来，散出淡淡的冷冽。
她之前从来不过问这些的。
并且，她说话总是带一个“呀”。
“你是谁？”
“我是云燃呀！”
她依旧笑意盈盈，眸光纯粹，杏眸无辜地望着他，“你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她。”他语气冷了下来。
“可我就是云燃呀。”她还是笑着，慢慢地说，“只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眼前人影一闪，冰凉的指尖掐住了云燃的脖颈，窒息感从嗓子眼涌了上来，她不由得涨红了脸，锁紧了眉。
“你是谁？”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就像死神来时那般不带丝毫温度。
云燃双手掰着她的手，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劲儿，只能大声道：“她没事！”
喉间力道消失时，她才松了口气，噘着嘴小表情幽怨地看着余烬，“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粗暴呀？”
现在？难道她知道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吗？
余烬面无表情垂下手，“她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呀！”
小燃嗔怪地凝了他一样，有些不满。不过他这也是在担心云燃，她暂且高贵地原谅他。哼！
小燃抿了抿嘴，眼神心疼道：“她现在很累，需要休息，还是不要吵醒她比较好。”
“在你身体里？”
“对呀～”
余烬眉梢漫开疑惑，他记得林俗说锁灵的作用是锁住一个人的灵魂，为什么云燃的身体里还会出现另一个人？
她又是什么身份？或许他该换一个问法。
“你在这个身体里，是什么？”
“我是一个副人格呀。”
“人格分裂？”余烬凤眸虚眯。
她竟然有人格分裂吗？那之前的那个她……也是另一个人格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感觉最近好像……”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小燃的思绪，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谁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这具身体跟别人交流呢！
不过只跟余烬交流她显然不太满足，而且他像审犯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审问她，她才不喜欢跟他聊天呢。
余烬扫了她一眼，“我去开门。”
门前站着的，是余烬没想过的人——云珍。
云珍往里探了探头，看余烬的眼神倒没有从前那么轻蔑了，反而多了某种复杂的感激。
“云燃呢？”她的声音还有些弱。
余烬将门敞开些许，让云珍进来，关上了门，转身就见掀开被下床的女孩脚下一软，眼睛一闭，直直倒地。
云珍受惊般捂住双唇，呆滞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她面前直接晕倒的。
余烬连忙上前抱起她，女孩却骤然睁开了双眸，“余烬？”
熟悉的呼唤，熟悉的语调。
“你抱着我干嘛？”
他脸上浮现惊喜的笑意，嘴角微咧，眉宇凝着担忧又格外温柔，“你刚刚晕倒了。”
她晕倒了？
对。云燃想起来了，她在警察局晕倒了。但是这里好像是医院啊。她又在医院晕倒了吗？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等等！她现在是在余烬怀里？公公主抱！？
某女平静的心跳瞬间乱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呀】
脑海里猝然响起小燃的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还想和妹妹聊聊天呢】
妹妹？云珍？
云燃瞟了一眼一身病号服的云珍，瞬间明白了，【刚刚你占了我的身体？】
【对呀，我看你睡得太沉了，怎么也叫不醒，就……因为我没有跟除了你之外的人说过话嘛……就……】
小燃羞赧道，像是因不打招呼就占用了身体而感到抱歉。
云燃似乎并不在意，【我为什么会睡过去？】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以前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可能你跟我一样，累了就会睡觉呢？】
云燃蹙眉思索着，不知不觉被余烬抱回到病床上。他动作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又默默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云燃眉眼弯弯，接过余烬的水道了声谢。
“你……没事吧？”
云珍走到床边，难得对云燃露出类似担心的表情。
云燃掀眸睨了云珍一眼，她看起来恢复了不少，脸上有气色多了。
“我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喝了两口温水，将水杯还给了余烬。
接过水杯的瞬间，余烬眸光落在云燃干干净净的手指上，不经意地掠过一道迷惑的暗芒。
云珍姿态扭捏，脸颊微微泛红，“那个，昨晚，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谢的。”
“……”
云珍眨眼，哑口无言。
她还真是不客气！
过了好一会儿，云珍才低头看着脚尖，声若细蚊道，“那个，我和天宸娱乐签约了。”
“什么？”云燃凑近了些。
“我……”云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调大了音量，“我和天宸娱乐签约了！经纪人是找过你的星探唐谦！”
云珍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样，低下头，又悄悄抬起头，瞅了一眼云燃，却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出现被截胡后生气或不甘的表情。
只是平淡地应了声：“哦。”
“你不生气？”
虽然她知道最后曲琳薇和云冽也不会让云燃签约天宸的，但……她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抱歉。
尤其白桉还给她看了云燃把那两个人打趴下的监控……
如果不是云燃，她很可能已经……
她虽然不喜欢云燃，但她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我抢走了你的机会，要是你想……”
“我确实应该生气，但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云燃直视着她，勾唇轻笑，“你不也习惯了吗？”
云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翻旧账是吧？
“我拿你东西那还不是因为你欠我们云家的？吃我们云家住我们云家的……”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云珍瞪大眼，迅速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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