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伸手抓起李斯的供状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既是对李斯也是对他人说：“这就是出卖咱家的下场。”他最后发出一声警告：“以后谁要向咱家发难，李斯就是榜样。”
赵成摸着李斯的头说：“尔的师弟韩非子在黄泉路上等尔多年了。始皇帝也在地下等尔多日了。尔就吃饱了上刑场，做个饱死鬼到那边见他们吧。”
赵高得意地笑着说：“咱家会请示二世皇帝陛下，行凶时尽量做到仁慈一点。”
李斯输得不服说：“本相也同样在九泉之下，不对，应该在十八层地狱等尔兄弟二人。”
赵成大骂狱卒：“都是死人吗，还不将眼前这待死之人拉回死牢。”
狱卒将捶胸蹬足的李斯拉回死牢，李斯大喊三声“苍天”问：“大秦帝国落到今日之势谁之过？”他又心有不甘说：“将国家交给赵高这个佞臣与败家子胡亥，九天之上的真龙呀，谁能放心？”
赵高怒吓说：“乖乖受死，咱家饶了在三川郡作战的李由存尔李氏一脉，假若胆敢翻供，三川郡李由将死路一条。投身敌营的李于也休想脱罪。”
“阉货，尔休要赶尽杀绝。”
苍天并没听到李斯的哭喊之声，刺骨的西北风裹夹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席卷华夏九州，大地就象披上了银装，一遍白色。无论是以水自居，崇尚黑色的朝廷黑色军团，还是以木自居，欲要以白代黑的大楚军各路诸侯，当然了以黄帝炎帝共同后人自居，并号称与周同为火德的独立存在的刘季，大家都统统被淹没在这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当然了也并不完全相同，刘季是老牛卧雪思嫩草，等待焕发第二春；李斯是耄耋囹圄忆老鼠，自吞苦果。
泗水郡治三十里之外的军帐内，刚刚发“芽”汲到水份的刘季如同卧雪老牛，内心翻江倒海般渴望春天，只有到了春天，老牛才有机会施展本领耕耘土地。谁将是笑到最后，成为治天下的真正英雄，只有待到冰消雪融时。
咸阳城内菜市场后面背街巷子中的牢房中，劳累了一辈子的老黄牛李斯，成了倒覆在地的枯树，枯枝败叶早被寒风吹走，躯干不久就将成为他人的柴禾，注定明年开春再也见不到它的身影。李斯对关在一处的大儿子说：“老子怎么象做了一场梦呢！梦醒后，荣华富贵碎了一地。多么想回到五十年前的上蔡哟，继续做看管粮仓的小吏。上班观仓鼠与厕鼠的不同，下班左手牵黄狗，右手擎苍鹰，追逐兔子，多惬意的生活呀！如今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官仓无奈地回：“就是没事看蚂蚁打架也比在朝中为官强。这官场就是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一方唱罢另一方登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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