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缘，我等正在此地办诗会，公子不爱吟诗作对，留下给我们做个评判也好。”那白衣公子说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楼璟的脸，就差说让美人留下来给他们当洛神激发灵感了。
楼璟瞥了那白衣公子一眼，勾唇轻笑，意外的没有发脾气：“你们在做什么诗，以何为题？”
“原本是以花为题的，没甚趣味，不若……以人为题？”另一名蓝衣公子凑过来，嬉皮笑脸道。
站在身后的云一，用拇指顶开了佩刀。
楼璟单手背到身后，不着痕迹地按住了云一的手：“既要我评判，那题便由我来定，就以这位蓝衣兄台为题，如何？”
那蓝衣说以人为题，并没有指明以谁为题，打的是自己照着楼璟写一首的主意。楼璟却直接要以他为题，这便给了众人嘲笑戏耍的机会，那蓝衣人自是不允的：“哪有直接以单人为题的……”
“诶，罗兄此言差矣。”一名身着银色锦袍的公子越众而出，他生得俊美，气质斐然，周围的文人见他上前，纷纷礼让，应是地位极高之人。
银袍公子笑着向楼璟行了个礼，又看向那蓝衣人：“古时唐王酒宴，就允许众人以杨妃为题，贵妃娘娘尚可入诗，罗兄怎地就不能了？”
“就是就是，难不成你比那杨妃还金贵不成？”
“哈哈哈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璟定不是寻常人。亲近可以，却不是他们这些白身书生调戏得了的。
那姓罗的满脸通红，咬牙道：“赵兄这是何意？将罗某比作杨妃！”
楼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替他说话的少年，姓赵，说不定是赵九的族亲。
那赵公子并未接话，而是直接开口做起了诗：“天上白衣仙，地上蓬门客。可怜杨花浊，不辨梨花色。”
场中静默了一瞬，楼璟忽然拍了拍手：“好诗，好诗。”
“哈哈哈哈，好诗啊！”
“赵兄不愧是解元，文采斐然，我等自愧弗如啊！”
要说这诗有多精妙，倒也不是。不过妙在反应快，随手拈来。天上白衣仙，指的是突然出现的楼璟；地上蓬门客，乃是自谦他们这些读书人。刚刚说了杨妃，此刻又提杨花，自然指的是罗书生。连起来就是说，美人到来，他们这些小书生心生喜爱，蓬荜生辉。不长眼的罗书生，自己是个混物，看不出贵人的本色，可怜可恶。
楼璟觉得很有意思，请那赵公子一起喝杯茶。赵公子欣然答应，乐颠颠地跟着楼璟离开，去往远处的竹台小谢品茶去了。
“这赵公子，瞧着有些眼熟。”安顺看着那位年轻公子，努力想在哪里见过。
恰好小二进来放点心，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赵公子通体贵气，见之忘俗。想来贵人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好比这位大人，老远就叫小的想纳头跪拜。”
“咣当！”萧承钧手里的杯子没放稳，从桌边滑落砸在了地上。
安顺吓了一跳，赶紧掏出帕子给皇上擦拭手指。萧承钧摆手挥开，自己拿过帕子来擦，目光跟着楼璟的背影渐行渐远。
“回吧。”萧承钧站起身，直接走了。
原本兴致高昂的出宫游，败兴而归。安顺也不清楚皇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明明在皇后逗那些小年轻的时候还带笑看着，怎么小二一句话就拉下脸了呢？
即便是从小跟着皇上，安顺有时候也捉摸不透萧承钧的想法。
“皇上，皇后回宫了，着人来问皇上可要去凤仪宫用晚膳。”安顺轻声问。
萧承钧没有回答，而是抬头问了一个问题：“安顺，朕看起来是不是老了？”
安顺恍然大悟，合着还在为了早上那根白发发愁呢！立时拿出自己混迹皇宫半辈子的本事，一通劝慰，直把皇上夸到貌比潘安、容胜宋玉，千古一帝、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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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见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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